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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万张]梧桐三更雨

阅读须知:

BE文学预警(对不起在520写be我有罪orz)......所以双死能算he不?

对史实有部分加工修改(比如年龄操作)不要深究细节球球了

情节参考了当年明月所著的《明朝那些事儿》在此致谢

中间引用的词是苏轼《洞仙歌·冰肌玉骨》(没办法不会自己作词啊QAQ)

以及今天是520 祝所有的小情侣长长99!(ゝω・)vキュピッ❤

(ps:接下来两个月左右会停笔,开启中考闭关模式.jpg)

 


日月共明,万国仰大明天子;

丘山为岳,四方仰太岳相公。

 


朱翊钧晃晃手中酒盏,里面晶莹透亮的玉醑堪堪窜至杯沿,反激起重重叠叠的水纹,映着少年天子那双养尊处优的手,煞是好看。“你是说,张先生在门口贴了这样一副对联,还是用黄金打造的?”

阶下跪着的小内侍内心苦不堪言,只得道:“听闻是一姓邱的大人献给张大人的。”

朱翊钧的眼神有些失焦,似是想到了什么,回过神来,懒懒散散地招手示意宫人将酒满上,又悠然饮下了小半杯,方才笑盈盈道:“张先生为我大明奔波操劳,鞠躬尽瘁,便是龙床也能睡得,一副对联而已,有何不行?”

小内侍哪敢接这话,生怕这位难伺候的陛下一个不高兴,自己就要掉脑袋。

“朕为上联,张先生为下联......”朱翊钧仿佛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,脸上笑意更甚了几分,另一只手摩挲着一条绛色发带,翻来覆去地把玩。

“朕醉了么?”他轻轻问。

“陛下圣明,自然千杯不醉。”小内侍连忙道。

朱翊钧也许听见了,也许没听见,亦或者,是听见了也只当做没听见。

“嘘”他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边,微微歪过头去,“下雨了。”

 


“张大人,陛下他......”

“都让开。”

宫门前一阵吵嚷,纵然有些远,朱翊钧依然能分辨出那道长身玉立的人影,一袭绯色朝服,大步朝自己走来。

“先生怎么来了?”朱翊钧觑着张居正冷厉的侧脸,明知故问。

张居正扫过朱翊钧那近乎兴奋的神色,微微蹙眉,半晌才道:“陛下,为人君者,应勤政勉学,不可耽于享乐。”

朱翊钧出乎意料的顺从,轻轻击掌:“来人,把乾清宫中闲杂人等都带走。”

宫娥和内侍一阵忙乱后,乾清宫重归寂静,空旷的大殿内只有朱翊钧和张居正,一卧一站,四目相对,一双眸中笑意荡漾,一双眸中无波无澜。

窗外的雨声愈发大了,点点落在人心跳之间,竟有了一种奇异的节奏感。

“天色已晚,先生不如留宿宫中。”

“陛下,此举不合规矩。”

“先生为朕老师,在宫中留宿一夜又何妨?”朱翊钧眨眨眼,遮住眼底一点戏谑,清亮亮的目光定在张居正身上,后者在这样热忱的注视下一时失语。今天的朱翊钧总带着些挥之不去的怪异,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着实太像初登基时的朱翊钧了,还未经过帝位的磋磨,叫人无端想起雨后的天空,隐约还沾着点湿气,稚气未脱。

“先生......”朱翊钧适时又轻轻叫了一声。

张居正内心默默叹了口气,今天算是拿这小混账没法子了,扶额叹道:“劳烦陛下遣人将偏殿收拾出来一处。”

“先生不想睡一回龙床么?”朱翊钧略显失望道。

张居正心中一跳,呼吸急促了一瞬,面上却八风不动,淡淡道:“陛下莫要与臣玩笑了,龙床是臣睡得的么。”

朱翊钧定定看着他,目光交错的一刹那,他们仿佛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些什么,朱翊钧撇撇嘴,只得叫人收拾了一处偏殿出来,恋恋不舍地看着张居正的背影离去。

 


夜半

张居正是从梦中猛的惊醒的。

殿内寂静,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。张居正的手无意识地攥住身下绣了云纹的床单,又松开,抬手抹去额上冷汗,怔忪不知望着何处。

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,随后床帐被人拉开。方才的茫然瞬间敛去,张居正挺直了背,声音仿佛能结出冰渣来:“谁?”

“先生”帐外人出声了。

张居正目光瞬间缓和了下来,随即又皱眉道:“陛下来做什么?”

朱翊钧摸索着翻身上床,几乎与张居正贴在了一起:“自然是与先生一同睡。”

张居正哑然,这孩子今日到底几岁?

还不等他赶人,只觉视线一阵天旋地转,他已然被按在了床上,朱翊钧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的脸与他不过几寸之遥。

“陛下。”张居正试着把手从朱翊钧的禁锢中抽出,却分毫动不了。

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姿势过于暧昧了。

朱翊钧俯下身去,在张居正耳边轻轻呢喃:“春宵一刻值千金,花有清香月有阴。”不待张居正恼羞成怒,他又含笑补了一句:“这首诗,还是先生教朕的。”

“胡说,臣何曾教过这等诗。”

“先生此时不得教么?”

 


后来,张居正想,这大概是他教导小皇帝近十年,唯一纵容他犯下的错。或许是因为当年那一点说不清、道不明、连自己都捉摸不透的心思。

 


窗外雨打梧桐,窗内风卷床帘。喘息与泣音缱绻纠缠在一起,时而被囫囵吞下,时而支离破碎,断断续续溢出。窗外雨声甚是好听,穿插在缠绵悱恻的声音之间,更添靡靡。

冰肌玉骨,自清凉无汗。水殿风来暗香满。绣帘开,一点明月窥人,人未寝,欹枕钗横鬓乱。

帐外红烛垂泪,帐内青丝旖旎。朱翊钧将那条绛色发带蒙上张居正的眉眼,身下人不安地摸索着,伸手环住自己的后颈。

起来携素手,庭户无声,时见疏星渡河汉。试问夜如何?

梦里一晌贪欢,梦外沉沦巫山。罗衾不耐五更寒,张居正依稀觉得冷,少年人温热的手与他十指相扣,宁这是一场大梦,梦里不知身是客,拥至天晓。。

夜已三更,金波淡,玉绳低转。但屈指西风几时来,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。

 


那是张居正一生中最稀里糊涂的一夜。

那是朱翊钧少年时的羁绊,往后余生的梦魇。

 


万历十年之后,世上再无张太岳。

 


被抄家之后的张府显得分外荒凉,杂草丛生,枯枝横斜,穿堂风从辉煌不复的朱门间掠过,在夜色中分外凄凉,仿佛亡魂呜呜咽咽。

张居正曾经的书房里,一坛玉醑,一个大醉的人影。

“那个和你不对付的张四维,做了首辅。”

“朕下旨抄了你家,府上饿死了一半人,你大儿子自尽了。”

“你的好帮手冯保,被朕发配去了南京。”

“张太岳,你这么睚眦必报的人,该找朕报复回来了吧?你若再不来,朕就下旨挖了你的墓,鞭尸示众。”

  ......

“朕已经下令不再追责了,将你的母亲和家人供养起来。”

“张四维死了,你的学生申时行成了首辅,那些个揪着陈年往事不放的跳梁小丑,朕也都处置了。”

“朕依着你的教导,勤政爱民,做一个好皇帝”

“先生,朕把一切都处理好了,你该回来了。”

  ......

“张太岳,你敢不回来试试?!”

  ......

“先生,求你了,回来吧......”

  ......



“先生,朕想你了。”



万历四十八年九月初一,病榻上的朱翊钧恍恍惚惚看见了一个逆光而来的身影,着一袭绯色朝服,长身玉立。

朱翊钧笑了。

他牵住来人的手,像小时候一样。

朱翊钧同张居正一起离开了,仿佛听不到回荡在宫中的丧钟。



“先生,下雨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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